【特別企劃】
一儕老樹下 幾世的流轉 港都人與樹
還記得舊時村莊裡有廟會或是喜慶大事,全體村民總是齊聚在村子裡最大的那棵老榕樹下,和現代社會的活動比起來,同樣滿是人潮,但老榕樹下的聚會就顯得特別有人情味!
人和人之間的關係,因為一株樹而有了緊密的連結,尤其許多老樹存活幾十年、甚至幾百年的年歲,可說是高雄市的資深市民;它們不但見證百餘年來城市發展的轉變,每一代的小孩都在同一棵樹上爬過,每一代的老人家都在同一棵樹下納涼聊天,城市記憶與生活文化就這樣藉由老樹而得以銜接、傳承。
而從生物科學的觀點,一株樹木所孕育的不僅僅是植物本身,還有圍繞、依賴著它生存的動物、昆蟲、鳥類及小生物等整個生態圈,當然這也包括人類。同時樹木甚至可以調節微氣候,在環保風潮高漲的今日,樹木不僅是幫助地球節能減碳的綠色資源,更是重要的本土文化資產。
這也是為何高雄市近年來非常重視樹木保護工作的原因;市政府甚至在2004年訂定了珍貴樹木保護自治條例,並針對老樹與珍貴樹木進行普查、列冊保護。2009年11月,陳菊市長和國公營事業及NGO團體更在中央公園的菩提樹前簽下了「保護樹木宣言」,在法律的保護之下,更進一步將對老樹的保護化為日常的行動與信仰。
校園老樹 呵護燦爛童年
高雄市列冊保護的「老樹民」,目前共約有五百九十多株,楠梓、左營區就佔了半數以上,幾乎每「位」都有說不完的故事。像是左營大路三角公園內的榕樹、芒果樹、茄苳樹及菩提樹四種樹齡超過50年的老樹,由南而北各自佇立於公園中,常到公園裡散步的老先生說,原本的城牆貫穿三角公園,大約茄苳樹以東的屬城內,以西就是城外,台灣剛光復就隨部隊來到台灣、落腳左營的他,更看著這區域從種地瓜葉的空地變成海軍加油站,又成為社區公園,不變的是這幾株老樹都始終在此陪著他們,為他們提供與老鄰居傾訴城南舊事的蔭涼好環境。
左營的舊城國小內也有著兩株珍貴老樹。一株是樹齡超過70年、緊伴著舊孔廟崇聖祠的印度黃檀,這是高雄市唯一一株入選珍貴老樹的印度黃檀,每年市府文化局定期維護孔廟的同時,也會連同修剪此樹;另一株年近百歲的大榕樹,是民國前一年由第五屆校友薛喜所種植的校樹,當時的小苗早已長成樹幅寬闊的大樹,幾乎所有畢業於舊城國小的孩子都曾在這棵樹下嬉戲過,樹上還有斑鳩、松鼠等小動物定居,不時和小朋友們打招呼。由於晚近興建的校舍阻擋陽光,使得老樹樹型近十年呈不對稱生長,因此校方還特別培養十根鬚根作為支柱,讓以後的孩子能繼續享受快樂的樹下時光。
同樣位於小學之中、呵護著燦爛童顏的老樹,還有校齡與舊城國小相當的楠梓國小,高雄市編號第一號的珍貴樹木就是位於該校操場北側的老榕樹,推測樹齡超過130年,由於常有白頭翁等鳥類在樹上吃害蟲或果實,因此一直生長得相當健康,楠梓國小一百週年校慶時,全校師生還將其選為校樹,並起名為「翡翠精靈」。
事實上楠梓國小操場邊就有四株超過百歲的榕樹,最老的推估高齡超過145歲;校舍中庭還有樹齡60年以上的玉蘭樹,夏天開花時讓中庭充滿撲鼻香氣;遊戲場旁的小葉桃花心木和印度紫檀,陪伴著等候父母的孩子與接送孩童的家長度過數十個寒暑;第一棟校舍前、樹齡近80年的大王椰子,更雄壯威武地護衛著小朋友們。
綠色樹海鋪陳的人文詩意
若想欣賞少見的特殊樹種,楠梓的中油煉油廠宿舍正是最佳的世外桃源。從左楠路上、煉油廠區外兩排的白千層,就開始感到濃密綠意,靜謐的宿舍園區與廠區內,還能看到錫蘭橄欖、銀樺、大葉桉、樟樹、大葉雀榕等樹木,有興趣的朋友可以趁宿舍園區早晚開放時段,仔細欣賞這些樹木的姿態。
來到西子灣旁,中山大學行政大樓中庭的四株老菩提樹,除了同樣陪伴學子度過無憂無慮的求學時光,高大青翠的樹冠為樹下的咖啡座增添休閒氣氛,其中一株樹幹上還有著詩人周夢蝶於駐校藝術活動中所創作的詩作「菩提樹下」,老樹啟發了詩人的謬思,詩作又賦予老樹充滿文采的靈動,人與樹之間的哲學對話,就在一片寧謐中悄悄的展開。
事實上在高雄市的建設中,處處都可見到對老樹的珍惜與愛護。包括市府進行市內中小學通學步道與人行環境改善的時候,老樹的保留就是設計中重要的考量之一,例如援中國小通學道上就為了保留老樹而設計了小木屋,讓孩子們與老樹共享更有趣的活動空間。
付諸行動保存老樹 流傳城市美好回憶
同時在近年來一連串公園的改造、闢建中,老樹更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包括中央公園、興仁公園、明正公園等,雖歷經景觀改造,園區中的老樹卻始終被保留下來,延續並訴說著空間的記憶。
除了原地保留,為老樹找另一個更適合的新家,也是保護樹木的另一種方式。原本位於楠梓加昌路、靠近樂群路快車道安全島上的老金龜樹,其樹徑約需兩個成年人環抱,因常有車輛經過時不慎擦撞金龜樹樹幹,基於市民行車安全及保護老樹,市府開闢凹仔底森林公園時,將其遷移到園區內(神農路與龍德路交叉口),為了讓老樹儘快恢復生機,移植後以吊點滴的方式將營養液及植物活力素注入樹幹,並有專人每日以水車噴灑樹木,讓老樹得到充足水分與養分,順利長出幼枝且生氣蓬勃,相信過一段時間將再度擁有原先茂盛樹冠,成為市民遮蔭休憩的好地方。
另一方面,因為市政建設而不得不搬遷的樹木,市府也沒輕忽它們,在2009年底落成的大坪頂熱帶植物園中,就有許多因應道路開闢或近年鐵路地下化工程需要而遷移的樹木,在這寬闊的植物樂園找到新家,也讓市民朋友在園區內可以欣賞到更多樣化的樹種。
陳菊市長認為,每一棵老樹都是高雄的寶貝,更是重要的自然與人文資產。保護老樹,對高雄市來說,意義重大,因此必須像對待家中的長輩一樣,給予珍惜、照顧,讓每棵老樹在高雄都生生不息,城市的美好環境與文化記憶,也才能藉此代代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