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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導覽】

梓官寫真

之一:可能曾經是個造船師傅聚集的地方

  位於高雄西部濱海地區的梓官是我的家鄉。從前在外地求學與服役的時候,身邊的朋友總會對「梓官」這樣的地名感到好奇。相傳梓官的由來有兩種說法:一種說法是鄭成功渡台的時候,有一個叫作王梓的漳州人帶領著王、鄭、蔡、歐、蘇等姓一起移居到這裏來墾殖,因為王梓的勢力最大而且負有眾望,當地居民尊稱他為「梓官」(「官」字是尊稱),因而在他的勢力範圍這個地方就命名為梓官。第二種說法是認為「梓」指的是「木匠」,因為昔日此地的造船業發達,地方尊稱造船的師傅以及木匠為「官」,以此地為造船師傅及木匠的集中地,故名為「梓官」。

(余嘉榮·攝影)
(余嘉榮·攝影)

  因為我自己熱愛大海的緣故,我是私心的比較喜歡第二種說法。實際上梓官也跟大海息息相關的,梓官的南半部濱臨台灣海峽,行政區內最南的信蚵里已經在昔日萬丹港潟湖的範圍內,靠海吃海,從前這裡的居民或築塭養魚或造船下海,都是典型的漁村風貌。赤崁、蚵仔寮與茄苳坑這三個庄落是漁民聚居的主要村落,其中赤崁與蚵仔寮直接濱海,而我住的地方就是赤崁這個聚落。

  赤崁這裡藏有一條老街,如果你往赤崁派出所對面的小巷子裡頭走,你會走進一條細短而安靜的小街道,街道兩旁的老式建築正逐漸的在歲月中靜默的頹傾。那裡的居民多數姓劉,他們從前或許經商或許擔任公職,經濟條件優渥,因而屬於劉家的建築多半華麗,有幾間都還參雜著巴洛克式的繁複建築雕飾。漫步街道中,您很容易就可以感受到老街裡過往的風華與殘酷的頹敗。

之二:一直都在的「蚵寮大酒家」

  走出老街繼續沿著海岸前行,海岸這條路的盡頭就是蚵仔寮漁港。蚵仔寮昔日曾經是以養蚵維生的小漁村,因日治時期開闢軍港,過往的蚵田都已不復在,如今是個傳統近海漁業的生產地,由於拍賣制度健全,除高雄地區外,甚至吸引枋寮及鄰近地區的漁船到此卸魚交易,漁獲多為當日漁船沿海捕撈,除了新鮮之外魚貨的種類也多,曾經在2012年被票選為十大魅力漁港魅力組第一名。

補漁網。(余嘉榮·攝影)
補漁網。(余嘉榮·攝影)

  如果你不喜歡到人擠人的魚市場品嚐新鮮海味,那麼建議您可以沿著港灣來到漁港的港口與沙灘,這裡有寬闊的大海與日夜守護著漁民的燈塔構建而成的美麗地景。2012年7月,「蚵寮漁村小搖滾」就是在這裡熱鬧辦理,這一場由在地居民自費辦理的音樂祭,或許是居民的草莽熱情加上無敵海景,意外吸引了近萬名的群眾參與,也讓蚵仔寮這個默默無聞的小漁村一夕成名。熱鬧的活動之後,港區回歸寧靜,那台賣著黑輪與烤香腸的「蚵寮大酒家」小發財車依舊幽默的歡迎著每一位到訪的遊客與陪伴著每一位在此日夜辛勞的漁人渡過每一個落日。

之三:不再守信的信魚

殺烏魚。(余嘉榮·攝影)
殺烏魚。(余嘉榮·攝影)

  下次或許你可以在農曆過年前找個時間來到蚵寮漁村,那麼你很容易就看得到在漁港周遭的村子裡有著殺烏魚與曬烏魚子的場景。雖然現在多數的烏魚都是來自對岸捕撈過來的,可是殺魚取卵的方法可是道地的台灣傳統。漁村婦女割取烏魚子靠的全是經驗與刀法,從烏魚的腹部輕輕畫開一刀,黃橙橙的烏魚子便會滑落出來,這一刀要是畫的太深,魚卵的薄膜被破壞,千百萬顆魚卵就會從破洞溢出;若是刀畫的太輕,不是沒有將魚肚割開,就是割的切口不夠大,看得到魚卵,卻拿不出來。烏魚子取出後,還得經過清洗、鹽漬的過程,最後在用木板壓平整形,並需要重複的曝曬乾燥再整形,才會變成風味香醇的烏魚子。

  烏魚有個美麗的名字稱作信魚。每年,當海上刮起東北季風之際,原本棲息在大陸東南沿岸河口的烏魚便會集結洄游到台灣,這樣的習性幾百年來不曾中斷,如同跟漁民們信守約定一般。因而有了「信魚」的暱稱。

  我兒時就讀的蚵寮國小是沿著海堤而構建,印象很深刻的在我國小五年級的時候,班級換到可以看到大海的教室,我的座位恰巧緊鄰著窗戶,當時傻傻的我常常忘了講台上的老師,靈魂總是神遊到寬廣的大海裡。彼時每年冬季的烏魚汛期間,海面上常有滿載烏魚而歸的漁船,若遇豐收的船隻,依照傳統船家是要在漁船進港前一路燃放鞭炮宣示著滿載而歸。於是,平靜的海面上,三兩艘漁船在火藥的煙霧與聲響之間緩緩駛向漁港的畫面,成了我童年最難忘的記憶。

昔日捕獲烏魚的盛況。(余嘉榮·攝影)
昔日捕獲烏魚的盛況。(余嘉榮·攝影)

  這幾年隨著全球性海洋資源的枯竭與大陸漁民的大量捕捉,梓官的海岸幾乎已經看不到漁船燃放鞭炮風光入港的畫面了。信魚不再守信,許多老漁人記憶深處的烏金歲月也逐漸遠離。

之四:「北農南漁」的產業景觀

  除了漁業資源以及漁村的文化之外,梓官區還擁有大面積的蔬菜耕作區。流經梓官東緣的典寶溪發源於旗山和燕巢的山區之間,這條溪從上游山區帶來大量的沖積物,所以在梓官的北半部大部分都是來自沙頁岩母質的新沖積土,土壤肥沃,適合農業的發展。民國八○年代之後,這一帶的農作物都逐漸轉為以蔬菜的單作為主。在我的童年記憶中,有一半時間是看著大海發呆,另一半的時間就是跟著父親到田裡去幫忙採收蔬菜。記憶中父親常到朋友的田裡幫忙採收,小小的我常被帶著出公差,跟著大人或蹲或坐在一壟一壟的菜園裡採割空心菜、小白菜、花椰菜等作物。

  採收蔬菜所要付出的勞力並沒有想像中來的大,那種活不像是我去幫忙祖父挖番薯時需要搬運的勞動或者跟著父親在稻田裡插秧時的彎腰駝背,你只須拿著彎彎的小刀把菜葉輕割下來,在箱子裡擺放整齊即可,只是分布在梓官、大舍甲、同安厝這一帶的菜園通常寬廣沒有遮蔽物,在收成蔬菜的冬季中午會被太陽曬的頭昏眼花,在黃昏會被東北季風吹的身體直打哆嗦,我常常受不了寒冷,在大人還在低頭收穫之際,早早的就躲在田邊的工裡取暖玩耍了。

記憶中的梓官菜園採收。(董增立·攝影)
記憶中的梓官菜園採收。(董增立·攝影)

  梓官北部這大片充滿我冷風記憶的菜園現在是全臺灣重要的蔬菜專業生產區之一,也就此型塑了梓官區的另一種農村印象。就這樣我的故鄉有著北部肥沃的平原以及南部豐饒的內海,農漁兼具的地理環境,造就了梓官「北農南漁」的產業景觀。也成就了居民豐厚內斂與草莽熱情兼具的地方性格。一個值得您細細再訪的魅力鄉鎮。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Information

文、照片提供/余嘉榮
     
1975年生,高雄梓官赤崁人。2011年7月與友人創立透南風工作室,開始透過書寫與影像,努力的想把生命旅程中見聞的人物、趣事與感動記錄下來。

文字作品〈追尋一則遺落在東犬燈塔的記憶〉曾經獲得2010馬祖文學獎評審推薦獎,影像作品《入戲》曾獲得台南市政府文化局台江文化生活圈攝影比賽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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