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故事】槲寄生到年夜飯——瑞士宣教士的新年

　　門上還掛著慶祝聖誕的槲寄生，一家人已經開始討論農曆新年的年夜飯該如何準備。瑞士夫婦賀伯（Herbert Peters）與賀拉結（Rahel Peters）來臺宣教廿餘年，說得一口流利華語，問他們改變了什麼，兩人開玩笑說，頭髮都白了。除了既往的傳統聖誕節慶，近年賀伯一家也開始邀集沒有家人的好友一同圍爐，以自己的方式度過農曆新年。

遠渡重洋：單程機票來宣教，信仰感召樂奉獻

　　「那時候我很猶豫，我不知道以後要住在哪裡、過怎樣的生活。」說起結婚前的擔憂，賀拉結像是重回了年輕歲月。1989年賀伯成為基督教宣教士過後向賀拉結求婚，當時賀伯沒給承諾，一心想到亞洲傳教。後來賀拉結在信仰中理解賀伯的理想，勇敢接受挑戰，兩人前後在香港、臺北等地宣教。1995年開始，兩人在九曲堂地區服務，家中孩子也一個個出生，如今一家八口定居大樹。

　　我詢問兩人職位為何、該如何稱呼，賀伯說因為負責接送弱勢孩童，他被稱作「賀伯叔叔」，賀拉結則因為在教會教授英語被稱為「拉結老師」，兩人卻最喜歡被稱為弟兄、姊妹，「因為在神眼裡，我們都是一樣的。」聊起聖誕節，賀伯反覆強調，重點在於紀念耶穌的奉獻，而不只是收受禮物，「是給予，而不是接受。」隨後兩人話匣子一開，大談兒時回憶。

欣喜倒數：槲寄生裡點蠟燭，聖誕老人有助手

　　12月一到，歐洲各地就進入「將臨期」（Advent）——聖誕節前4週開始，每週日都在槲寄生中央點上一盞蠟燭，等待耶穌降臨。同樣具有倒數意涵的還有「倒數日曆」，賀伯與賀拉結拿出大兒子繪製的倒數日曆，每一格都手繪簡單的圖案，有的是聖經故事，有的純粹是自己喜愛的可愛小鴨。無論哪一種方式，都是在欣喜中預告聖誕來臨。

 　　到了12月6日，瑞士傳統的「聖尼古拉斯節」粉墨登場。瑞士的聖誕老人可不是單槍匹馬，由長輩扮演的聖誕老人聖尼古拉斯（Samichlaus）與黑衣助手（Schmutzli）負責發送糖果餅乾，但兩人角色不同——如果表現乖巧，就能得到紅衣尼古拉斯的糖果，如果調皮搗蛋，就會被裝進黑衣助手的麻布袋裡教訓！

歡慶新年：怪奇鞭炮愛放屁，三王節裡當國王

　　賀拉結拿出年輕時穿著比基尼與聖誕樹合影的照片，「聖誕夜裡小孩子都忙著玩水，很多禮物都是泳具，拆了就直接下水！」原來瑞士裔的賀拉結出生南非，過的是夏日聖誕。聖誕夜的晚餐也經常出現起司火鍋，子夜敲鐘過後，眾人便會舉杯慶祝。這樣的節慶氛圍一路延續到跨年當晚，親朋好友烤肉歡聚、燃放鞭炮，不過鞭炮名稱很是怪異，「聲音大的叫做『男生放屁（männer furz）』，聲音小的叫做『女生放屁（frauen furz）』。」

　　新年過後，1月6日的三王節就是假期的尾聲。熟稔聖經的賀伯說，三王節出自聖經，三位智者在東方觀測星象得知聖子誕生，趕來伯利恆的馬廄中獻禮。三王節當天，家家戶戶會準備一份圓形蛋糕，上面放著一座紙製的皇冠，蛋糕則藏著國王形象的小陶偶，吃到小陶偶的孩子則可以戴上皇冠，當一天家裡的國王。

圓桌守歲：家人團聚度佳節，邀集好友共圍爐

　　過去賀伯與賀拉結一家總積極投入教會的聖誕活動，諸如唱聖歌報佳音等，近年他們決定把時間留給家人，簡單度過節慶。「時間就是最好的禮物！」賀伯舉起沒戴手錶的左手這麼說著；他解釋，臺灣的教會肩負傳教任務，聖誕節需要加倍工作，但出身瑞士的賀伯還是習慣把聖誕節視為與家人放鬆同樂的假日。

　　過去不過農曆新年的賀伯一家，也在這幾年開始了自己的圍爐。一次他們受邀到教友家中圍爐，感受到共進年夜飯的溫暖，便開始邀集身旁沒有家人陪伴的朋友一同相聚，再加上一家八口，好不熱鬧。「有一個朋友從小就是孤兒，他說這是他第一次吃年夜飯，眼淚還掉了下來。」

　　賀拉結拿出前幾年的照片，紅色圓桌上臉孔各異，卻笑得像是一家人。從聖誕夜到除夕夜，只要樂於給予，時光就是最好的禮物。